MRT

ao3: Ninawan

谁也不是,谁也不当

#生化危机#CL#酒馆#

*克里斯X里昂,小短故事,应该算是半架空设定,简称酒馆自闭二人组(?)比惨大会,除了在此之前CL是不认识的以外其他的设定基本都是原著(吧?)





    如果说有两个异乡人能够在这间位于中欧某国家地处偏僻的小酒馆遇见的话,那一定是相当难得的缘分。现在正值晚秋,隔壁城市一年一度的十月节正进行的如火如荼,节日吸引了大批的外国游客,还有来自本国各个城市的本地人,也不知道是小城的人们都因隔壁节日外出玩乐去了或是别的什么,最近这间小酒馆变得异常冷清。但是老板注意到,那个每天都来的外国人依旧遵循着他自己的时间表——每天上午九十点钟过来要一杯啤酒,如果喝的完就会再要下一杯,无论如何他会在下午一点之前离开这里,然后待到傍晚七八点钟再次光临,饮料依旧是啤酒,吃点东西,接着一直坐到凌晨店里打烊为止。

    他不说当地语言,而是说着带浓重美音的英语(老板估摸那应该是美国口音),所以才知道他并非本地人。至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老板已经记不清,但是这位常客至少已经持续一周按照这样的作息生活了。他一天基本都泡在这里,除了点单以外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沉默地独自一人坐在吧台,啜饮自己的大玻璃杯里泛着白色泡沫的橙黄酒液,有的时候会盯着一个地方僵住好久,像是在黯然神伤。

    是的,一般来酒馆的人除了聚众看球赛以外,就是那些孤独的顾客,带着一身的悲伤气息和残破的故事,在异乡小城的角落沉溺于自己的情绪里面。

    老板在昏暗的灯光下面仔细观察过这个人高马大的外国人。他长相英俊,剑眉星目,留着干净利落的棕褐色短发,走路时沉稳的步伐和挺拔的姿态,加之一身结实的腱子肉表明了他并非等闲之辈。也许他曾是军队中的一员,或者是警察,老板多次如此猜测,但都没敢贸然开口询问,毕竟打扰到顾客的隐私是服务者的忌讳。但好奇心总归有的时候占了上风,某个几乎没人的晚上老板大着胆子试图搭讪,不过最终也只是问到了他的名字(连姓氏都没有),其他的对方一概直接地拒绝回答。

    这位陌生常客叫克里斯。这是仅有的信息了。

    克里斯每天的穿着轻便简单,通常是一件紧身速干的打底衫,外面套深绿色的尼龙夹克,下着战术长裤的裤脚一丝不苟地塞进黑色长筒军靴里面,厚重的靴底在走路时会发出闷沉的响声。老板现在甚至可以通过脚步声认出他,偶尔克里斯进门的时候他们会通过简单的眼神交流相互打声招呼。前者猜测,也许这名异乡人在这里的人际关系也仅仅止步于此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是,他只喝啤酒。也许是不想在这种地方把自己灌醉,毕竟只有几度的气泡啤酒一直喝到饱也不一定能进入到微醺的状态。也许他醉了之后跟现在完全不是同一个人,而这在陌生的地区是相当危险的。

    当然,在这种偏僻小城的酒馆里面,什么人都会光顾,有不少次几位当地的女子前去搭讪他,对方理所应当地以自己并不会说当地语言拒绝;甚至前两天还有好事者过来挑衅(没人想的懂为什么会有傻瓜想挑衅一个独酌的肌肉男子),克里斯表现得很礼貌,他首先征求了老板的意见,接着如后者所愿地走出酒馆把那些人揍了一顿之后若无其事地回来喝完了他剩了一半的啤酒,紧接着离开了。那是唯一一次他没有按照以往的晚间时间习惯离去。

    这一天是为期两周的十月节正好进行到一半的日子,晚上九点钟仍旧只有两个顾客在,其中克里斯依旧坐在吧台前面,杯垫上放的已经是第三杯啤酒了,500毫升的圆口玻璃杯里面还剩下约莫一半的液体,气泡已经因为时间过长而消退掉了不少,表面上只泛着淡淡一层的白色。

    他靠在吧台前面,指关节撑在额头上面,垂着眼皮把脸埋入阴影,在酒馆昏暗的灯光下根本看不清表情,不知道是否在昏昏欲睡;他的外套上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深色污渍,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又香又呛的烟草气味,靴子底的边上沾满了已经干掉的泥土渣。

    酒馆里面放着当地的曲目,吉他声透过音响撒进这小空间里面,给气氛平添了一抹静谧中的隐忧。窗外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酒馆招牌的红色灯光打亮了落地窗前面的一小块人行道,上面偶有几个神色匆匆的人走过,有的还成双成对。

    而此刻酒馆里另外一名男性顾客坐在跟克里斯仅仅相隔一个座位的地方,面前的小玻璃杯里面盛着圆冰威士忌,琥珀色的的液体已经降落到了球形冰块的一半,露出了上面晶莹剔透的部分。这名顾客是新面孔,不过他点单的时候连话都不说,只是指指酒名然后递过来一张崭新的大面额的本国通行钞票,虽然看起来不像外国人,但让人不禁对他有种下意识的警惕感。

    然而克里斯并不关注他旁边的男性,他正专注对抗突如其来的头痛,也许是最近酒精摄入量太多了,又或者是今天啤酒的冷藏温度太低,总之他的眉骨和额角都像是在挨锤子的敲击一样刺痛,让人烦躁而且注意力涣散。

    尤其是突然有一帮吵吵闹闹的人进了酒吧之后,他几乎是强压怒火忍受着这帮说着当地语言的家伙的粗鲁行为。他可以勉强分辨出几句脏话,还有过于激烈的冲撞性语气,那些人忽视了店里的两名顾客,径直奔向吧台另一边的老板,在跟酒馆老板吵着些什么,后者却表现得礼貌又冷静,似乎试图跟这些人的领头者劝和(或者抵抗他们的暴行)。克里斯作为一个外人虽然一直关注着争吵的情况,但是并不想参与这场争端,他觉得老板也许跟他们有私人恩怨,这种事情留给人自己解决就可以了。

    少倾,其中一个头顶文身的秃子在使劲用拳头锤击了吧台之后,一把揪起老板的领子试图将他从吧台里面扯出来的时候,克里斯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意外的是他转过身去准备干预事情的时候,发觉他旁边的那个男性顾客几乎跟他同一时间也站了起来。那人比克里斯矮几厘米左右,相比之下要瘦很多,但看起来身材精壮,套了一件修身的皮夹克,留着中长的深茶色头发。他背对着克里斯,注意力全放在那边正愈演愈烈的冲突上面。看样子他似乎也想要在这没人管的小酒馆里面见义勇为?

    克里斯觉得自己见义勇为这个用词有待斟酌(因为那词毕竟也该死地评判了自己的行为),在他正愣着的半秒钟里,对方果断地直接冲了上去按住了动手的秃头的肩膀,秃头比这个北方国家的男性平均身高还要高不少,那名顾客似乎瞬间就占了下风。

    克里斯抬起了眉毛,一瞬间觉得对方似乎太冲动了,不过又反应过来如果是自己的话好像也准备这么做来着。

    “放开他。”

    那人并不在意身高的强弱,语气冷漠而强硬,用克里斯极其熟悉的语言说道,而且还有着同样的美式口音。当事人显然不想听从他的话,于是装作根本听不懂的样子冲人不屑地摇了摇头,准备继续拽着酒吧老板的领子把人从吧台里面弄出来。

    然而深茶色头发的男子并不打算给他这样做的机会,后一秒钟照着那人的肋下就是一拳,趁他松手的机会直接拧住了他的一条胳膊,推着他的后脑勺将脸摁向吧台。克里斯听见一声额头磕碰木制品的闷响,微蹙眉头,担忧地向前倾身迈了两步。酒吧老板因此被放开了,他退后几步靠在酒柜上面,紧张地看着面前这一幕。

    “你妈的哪儿来的杂种?”秃头咬牙切齿地用带口音的英语骂道。后面站着的一伙人被吓到了,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也按捺不住地想伺机冲上来反击茶色头发的男人。

    “我说让你放开他,你不听。”他不急不缓地吐字,“那我只能请你滚出去了。”

    “你以为你是谁?”被压制的人使劲挣脱然而无济于事,可是依旧嘴硬地回骂,“放开老子,狗娘养的——”

    “你们要闹就滚出去闹。”他拧着他的胳膊又增大了力气,逼出后者一声惨叫,“我还要在这儿喝酒。”

    克里斯站在原地紧紧盯着后面那帮蠢蠢欲动的家伙,不放心地咬着下唇,然后走上去挡在了中间,面朝着大部分人摊开手掌示意。

    “这个地方还在营业,你们公共场合寻衅滋事,是自找没趣。”他沉着声音说,偏偏头意指身后的人,“他已经够客气的了,你们还想吃更多拳头吗?”

    气氛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有的站在后面的人已经面朝向了门口,显然是看见今天遇到了狠角色想赶紧逃脱。几秒钟之后,褐发男子松开了秃头,那人揉着肩膀跌跌撞撞地挣脱出来,露出了一个凶神恶煞的表情,然后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们一眼,急匆匆地带着他身后的人快步离开了酒馆。

    克里斯透过落地窗一直看着直到人影全部消失在拐角处的视野盲区里,才转回身来准备查看老板和陌生人的情况,却发现后者已经重新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面拿起酒杯开始啜饮了;而老板朝他轻轻点头道谢之后,也回到了后厨。

    克里斯站在原地重新仔细观察他——那人的侧刘海很长,侧面看过去的时候它会温柔地自然垂落下来挡住眼睛,看上去跟刚才干练利落地威胁别人的形象完全是判若两人。他修身的皮夹克拉链拉着,勾出他精致的腰背线条,虽然不像克里斯一样的块头,却不知道蕴藏着怎样的能力。他的牛仔裤刚好合身,裤脚稍长,搭落在干净的牛皮靴上面。

    从刚才的说话用语来看,他应该也不是本地人,甚至有可能跟克里斯来自同一个国家——在这种地方遇上的确是很巧合的事情。

    他眨眨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缓慢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端起啤酒杯喝了一口,发现里面已经完全没有什么气泡了。克里斯沉默地偏头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人,而后者把剩下的威士忌一饮而尽之后,摇晃着杯子里剩下的球状冰块,那东西撞击着玻璃发出有节律的清脆的声音。

    “嘿。”克里斯轻轻侧身引起他的注意,“你也不是这儿的人?”

    对方转过脸来瞥了他一眼,刘海跟着一起飘动,然后兴致缺缺地阖上眼皮随意摇了摇头表示默认。

    “你刚才那么做很冲动。”克里斯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语气,所以语调听起来有点奇怪,“你知道他们人多。”

    “无所谓。”对方慵懒地回答,“你还不是一样过来了?”

    克里斯一时被噎住了。他张着嘴僵了一秒钟,有点无措地舔舔唇,清了一下嗓子,往他那边靠了靠。他们两个之间还隔着一把椅子,显然对方很满意这个距离;因为他戒备地看了一眼那把空椅子,然后又把注意力放回了自己的杯子里的冰球上面。

    “但是做得对。”他耸耸肩,“老板是个不错的人,我来这很多天了。”

    “我不关心他怎样。我只想安安静静喝完我的东西,你应该也是吧?”他的一双蓝眸在昏暗的光下面好像带了点深绿色,锐利地扫视过来,紧盯住克里斯的眼睛。后者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大概对视了两秒钟之后,对面主动移开了视线。

    “也许是吧。”克里斯淡淡道,再一次感到头疼,他叹了口气把胳膊重新架上桌子,撑在额头上面,“我的名字是克里斯·雷德菲尔德。我只是觉得,我跑到这种地方来都能遇见……算了,别在意。”

    克里斯余光里面他的刘海在远处模模糊糊地飘动。那人沉默着,然后大声叫回了老板,要了一整瓶威士忌,拧了盖子开始往自己的杯子里面倒。克里斯吞咽了一下,看着他的动作,然后把拇指顶在鼻梁两侧感到疲惫。

    半晌,褐发男子喝掉了一整杯,他又一次端起酒瓶倾倒更多酒液的时候开口了。

    “里昂。里昂·肯尼迪。”那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面前的一小块儿桌面上面,语气平缓地说道,“你没事吧?”

    克里斯摇了摇头,无力地笑了一声。

    “酒喝太多了。”

    “你喝的是啤酒。”里昂一针见血地指出,“没想到块头挺大酒量不怎么样。”

    克里斯抬抬眉毛,这么短时间内他又被对方噎了一次。

    “这么喜欢啤酒为什么没去十月节?”那个人紧接着补充说,“隔壁正热闹呢。”

    “没那个心情。”克里斯的语调降低了,“我来这儿就是为了避免看见熟人……或者人。”

    “嗯哼,谁不是呢。”里昂随意地晃着玻璃杯,看着里面融小了的冰块来回咣当,时不时撞上杯壁。当然了,没有人会无事想特意跑到这种地方为了喝酒,而且还正好碰见当地节日。酒精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人暂时被勾走注意力,忘却那些恼人的烦心事,即使没有喝醉,它苦涩辛辣的味道占据舌头的刹那,值得人细细品尝一番。

    也许是替代品,克里斯想,对于不愿意把情绪外露的人来说,这是绝佳的宣泄方式。

    克里斯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喝过酒了,紧凑的任务安排让人几乎没有喘口气的时间,更何况如果一直处于高强度活动之中,有很大可能性会出事。在上一次任务之后,他就再也没返回过自己的工作单位,不仅因为某种莫名其妙的抵触和芥蒂,还因为……

    “你是怎么了,雷德菲尔德——失恋了吗?”里昂淡淡地戏谑。听得出来他只是礼貌性地随口问一句,对真实答案其实并没有多大兴趣。

    “我不记得了。”他看着他认真地回答道。

    对方莫名其妙地扬起了眉梢,转过头来瞥了克里斯一眼。

    “就因为某个你不记得的事情你跑出国逃避它?”

    “是……”克里斯低声说,“你知道BSAA吗?”

    里昂看起来惊异了一下,他警觉地盯住了克里斯的焦糖色眼睛,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克里斯注意到对方似乎来了兴趣,然后轻轻耸耸肩膀接着说:“我在BSAA工作,也许是上一个任务出了点问题。但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哼?”里昂咀嚼着这个描述,“你大概是在说马其顿的行动吧。”

    克里斯端起酒杯把剩下的啤酒喝掉了,那些已经温热的液体变得索然无味,只剩下寡淡的苦涩。

    “我在东边的某个军队医院醒过来,除了轻度脑震荡以外浑身甚至没什么外伤。周围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但他们基本上……”他短暂地停顿,然后吞咽了一下,“面目全非,或者是伤的连正常生活都没办法进行。然后我该死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很久没见过这种场面了——现在不是战争年代,你知道的。军队医院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床位,还有时不时用担架运出去蒙着白布的尸体,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我的小队成员都在哪儿,我们到底执行了该死的什么任务……”

    克里斯咬着嘴唇,然后把脸埋进了手掌心里,闷声继续道:“但是……我不想回去。”

    里昂一直沉默地倾听着。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冰块又融化得缩小了很多。   

    “有什么东西堵在那儿。”他把四根手指顶在自己的胸骨上面,似乎在体会着这句话。

    “也许是仇恨。”里昂冷不丁地说道。

    “对谁的?”

    “自己。”

    沉默爆发开了。偌大的空间仿佛在逐渐缩小,挤压,吞噬着两个人呼吸的余地;压抑的黄色灯光随之变暗,然后闪烁了一下。

    对自己的仇恨。克里斯想,他不知道这是从哪里来的,但里昂说的好像没错。它戳中了他心里的某个部位,瞬间如鲠在喉。也许有对某人的血仇,但是那不是他逃避的理由——那也不是他遗忘的理由。克里斯不觉得自己像是会选择性失忆的那种懦夫,他可以面对这些外来的压力和挫败,但是内心的谴责总归有一天还是会来到,那时还能够继续坦然——不是吗?

    “BSAA的Alpha小队在马其顿被算计了。”里昂把杯口凑近嘴唇,“除了队长和二把手,其他人都被感染了C病毒。你说的是这个吧。”

    克里斯感到一阵呼吸困难。记忆片段闪回造成的剧烈头痛让他没忍住一声低吟,然后他蹭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挪开了二人之间的空椅子,把拳头砸在了里昂面前。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他沙哑着嗓子质问道。

    里昂还在喝酒,然后克里斯把他的杯子抢了下来。

    “回答我。”

    褐发的人好像不满意地叹了口气,伸手朝着他意思是要回杯子。

    “第一,我会看报纸。第二,某种程度我们的工作差不多。”他冲克里斯勾了勾两根手指,催促着对方尽快还回酒杯,“给我。”

    克里斯紧紧拧着眉毛,他把杯子砸在桌面上,然后伸出胳膊拉回了那把椅子坐在里昂身边。

    “你是什么人?”

    “你知道DSO吗?”里昂捋了一下自己的刘海,“或者说的再多一点,浣熊市?”

    克里斯的表情放松了,然后变为了诧异。他蹭了一下鼻尖,转回吧台,把自己的啤酒杯够了过来,把玩着接话道:“原来你在那儿。”

    里昂还在继续倒酒,那一整瓶威士忌已经快要减少到三分之一了。但是对方完全没有要醉的意思,甚至耳根都没有发红。克里斯突然觉得有点羡慕,毕竟这么多天只喝啤酒就是为了防止自己醉成什么难看的样子。

    “你喝太多了。”他还是这么开口。

    “无所谓。”里昂不在乎地说着,“跟你一样。”

    他的一句话似乎把主题又一次引向了让人心烦的地方。

    克里斯记起了大部分任务的内容,那些该死的画面在剜割他胸口砰砰狂跳的器官,扼住他的喉咙,像是把人的脑袋按进了冰冷的水槽里面,让他观看水底模模糊糊挣扎的士兵的残影,却无能为力。

    他本该带那些人一起活着出去的——克里斯作为队长的职责无法推卸,这种责任带来的惨重后果正压垮他。回忆起来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果然如此,原来逃避的并非是记忆,而只是自己而已。

    “跟你一样,雷德菲尔德。”里昂意味深刻地重复了一遍,“我的队员也死光了。在华盛顿。”

    克里斯没说话。一种急切的认同感冲上了他的脑子。

    “我知道有个混蛋出卖了我们。但是……”他长长地停顿,好像在琢磨是不是应该继续说下去。

    “他不光杀了我队员,还有一地铁的人,炸弹爆炸了。而阻止恐怖主义是我的任务,你明白吗?”

    是的,克里斯深刻地知道只剩自己一个人活下来的感受是怎样的,因为此刻身处炼狱的并不是已经离世的队员们。他只是阖上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默认,他知道自己无需多说更多。而里昂也明白这一点,他懊恼地垂下头去,直接举起了酒瓶对着瓶口给自己灌剩下的威士忌。屋子里一时只剩下他吞咽的声音,克里斯看着里昂硬朗的下颌线条,还有上下滑动的喉结开始出神。然后他把酒瓶喝空了。

    辛辣的液体一路顺着食道烧下胃腹,徒留满胸腔的灼热感。里昂喷了个鼻息,一拳砸向桌子。后者发出一声闷沉而透彻的动静。

    克里斯把手放在了里昂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后者并没有拒绝这样的安慰,偏头看了他一眼,又移开了眼神。

    “谢了。”他说,“但是我该走了。”

    里昂于是起身,把酒杯放下,抚在吧台边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向门口走过去。克里斯于是顺势放下了他肩膀上的手,犹豫着落在了自己的膝盖。他的目光下意识地顺着里昂移动,紧接着猛然注意到了酒吧的悬挂电视屏幕上面放着实时新闻。

    醒目的标题上面打着当地语言,克里斯看不懂,但是他从播放的画面上认出了那些熟悉的、行动缓慢活死人丧尸。从摇晃的录像里,克里斯注意到了节日的广场,成排混乱的木质长凳和长桌,满地撕破的挂花装饰还有几个巨大的帐篷正在着火,然后BSAA队长敏锐地反应过来那正是隔壁城市十月节的现场。每年有大约有几百万人会参与其中,更何况现在又是节日正中最火热的时期,这样的公共场合真是生化恐怖主义实施的好地方。

    克里斯下意识地起身,转头去寻找褐发特工的身影,后者正准备推开酒吧的大门。

    “里昂!”他没怎么多想就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想立刻留住他。里昂从容地停下了动作,疑惑地转过身来。

    “看电视。”克里斯指指屏幕,绕开几张桌椅朝着人走过去,“隔壁城市有生化袭击。”

    他转过头盯着电视屏幕看了一会儿,然后抬抬眉毛看向克里斯的眼睛,像是在等他的下文。后者偏偏头表示不解。

    “什么意思?”里昂觉得对方很有趣。刚刚还说着自己并不想回去BSAA的人现在看见恐怖袭击就立马从椅子上冲起来了。

    克里斯叹了口气,接着里昂转身就走。

    “嘿!”大个子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乎不妥,于是勉强组织着剩下的语言,“呃……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里昂并没有挣脱,而是背对着他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开口:“你刚刚还说自己不想回去。”

    “是……”克里斯立马赞同道,“但是我们不属于这地方。”他把眼神放远到这间酒吧里,环视了一圈之后又将目光落回里昂身上,后者的刘海再一次遮住了他的侧脸,看不清表情。

    “溺死在酒精里,是吧。”

    “里昂。听着。”克里斯诚恳地说,“我不能看着那种事情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

    特工挣脱了克里斯的手,垂下眼皮看了看地板,又将注意力转移到电视上的画面。电视是静音状态,可以看到当下的实时新闻正在反复报道这一严重的突发恐怖事件,屏幕上在逐渐增大的数字触目惊心。里昂猜测那大概是受害者人数,无论如何不是好事。

    是,他同样也不能束手旁观。不过很多年前也许还会把从警的目的挂在嘴边,那时候还是个小年轻,完全不懂得那几句话带来的沉重代价。而现在他知道了有所作为的后果是怎样的,克里斯跟他明白同样的东西——即使这样仍旧义无反顾,不同的是,就算初心还在,他也不会再说出来了。

    “我的车停在外面。”里昂最后抬起头来跟克里斯对视,淡淡道,“到那大概需要两个小时。你喝这么多酒不会想要上厕所吗?”

    酒馆招牌的灯光依旧照亮着前面的一小截人行道,已经接近十点,街上基本寂寥无人,空旷的远处孤零零地停着一辆吉普车,被昏暗的路灯照亮。半开的酒吧门外钻进一股属于深秋的冷风,让人瞬间清醒很多。

    克里斯的表情舒展开了,他露出一个会意的笑容,紧接着无奈地摇摇头。

    “你不也是一样。”






——FIN——








C:不过你为什么会有车啊?

L:我其实是帮皮尔斯的忙来接你的。

C:?



其实酒馆自闭二人组很有意思,那种

C:我死了一个小队的人

L:我这边死的人能挤满一个停尸房

C:?

C:你白天这么早就喝酒想干嘛?别装颓废了(见生化CG电影血仇杀戮)

L:你喝起酒来醉得连酒吧女老板都调戏,还有脸说我?(见生化危机6)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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